我們知道,試卷密封源于我國唐代。據《隋唐嘉話》記載:“武后以吏部選人多不實,乃令試日自糊其名,暗號,以定等第判之。糊名,自此始也。”
不過武則天所創的糊名之法,只是用于吏部升遷官吏的考試,還沒有成為科舉考試的一項制度。只有到了宋代,“糊名”才正式用于科舉,稱封彌,元朝以后叫彌封,明清一直沿用此法,直至科舉結束。
宋朝時期,曾經有人擊登聞鼓投訴科舉評閱試卷不公,后來,陳靖上疏,建議在科舉考試中使用糊名之法,宋太宗采納了這個建議,召集朝中大臣商議后,開始在殿試中使用糊名法,從此,糊名之法不但成了殿試的定例,還被逐步推行到各級常科考試中去,成了古代“高考”中的一個必不可少的重要步驟。
但是,自從密封試卷實行以來,擁護與反對的聲音不絕于耳,別的不說,就拿宋代來說吧,擁護的人有包拯、歐陽修等,反對的人有范仲淹、蘇頌等,他們各執一詞,述說密封試卷的利弊等等。其實,不管反對的人如何攻擊,事實證明,密封試卷是古今“高考”最公平有效的方法,除此之外,還沒有更好的方法,公平公正地選拔人才。
這里僅舉兩個古人筆記中記載的事例,來說明密封試卷在“高考”中的必要性。還拿宋代來說事吧,一個是沈括在《夢溪筆談》中記載的事例,另一個是陸游在《老學庵筆記》中記載的事例。
宋仁宗時,國子監有個學生叫鄭獬,非常有才氣但又非常自負,對國子監選拔考生時把他排在第五很有意見,十分不平。按照慣例,考試結果公布后,被錄取的學生要向國子監的主管官員寫信致謝,在感謝信中,鄭獬不但對自己名列第五牢騷滿腹,還把國子監祭酒比作劣等的駑馬、擋路的頑石,把自己比作埋沒的千里馬和巨鰲。國子監祭酒看后非常生氣,從此銜恨在心。
皇祐五年(1053年),鄭獬通過會試后參加殿試,主考官恰恰又是那位國子監祭酒。這位主考官極力要讓鄭獬落榜,以報其當年的不遜之仇。當他看到一份試卷文筆極像鄭獬的卷子時,立即將其淘汰掉了。但當閱卷完畢拆封以后,發現那份卷子根本不是鄭獬的,而鄭獬偏偏中了當年的狀元。
另一件就是蘇軾意欲錄取李廌而未果的事情了。我們知道,李廌是蘇門六君子之一,深得蘇軾的賞識。元祐三年(1088年),蘇軾主持省試時,認定有份卷子是李廌的試卷,就在試卷上大加贊揚,還對同為考官的黃庭堅吹噓道:“是必吾李廌也。”并將其設法定為了第一名。可等拆號一看,他錄取的不是李廌而是章援,章援成了第一名,李廌卻名落孫山。
那既然密封試卷對“高考”如此之公平,范仲淹、蘇頌等又為什么反對呢?他們的觀點如出一轍,那就是“高考”試卷密封只看試卷優劣不看平時德才,這與如今一些人的觀點又何等相似呀。但正像包拯反駁范仲淹的:一個人的實際德行很難核實,何況考官未必都能以公心取人,他們“或緣其雅素,或牽手愛憎,或迫于勢要,或通于賄賂”,很容易做出不公的事情,要想維護“至公”的“高考”手段,“高考”試卷密封,依然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