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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常說，學一口好的英語，不僅要有豐富的詞匯，還要有熟練的環境交際能力。后者最好的訓練方式就是待在英語環境里，要么出國，要么請一位外教。這些年北京的“英語熱”高溫不退，家長們對孩子的英語要求從“紙面成績”上升到“表達交流”，大學生們為了出國更是惡補口語，于是請一位以英語為母語的外教成為日漸流行的事兒。
英語外教真的會“教書”嗎？他們在華工作有資質嗎？如果出現問題誰來監管？記者近日調查發現，不少無任何英語教學經歷、無工作簽證、口語能力一般的境外人士也在當“外教”，甚至還有個別外國人打著“外教”的名義，實為“找女朋友”。
暗訪
長相像老外
就能當外教
走在北京的馬路上，經常能看到一些英語輔導機構打出“外教一對一”的廣告語。在海淀的一些高校校園里，“外教提高英語，中、英文互助學習”的傳單也隨處可見。
記者照著傳單上的地址和電話，找到了一家位于海淀知春路的英語輔導機構，表示自己想請一名外教。這家機構的業務員很快把記者領進了一間小屋，拿出了各種介紹材料。這些材料包括外教的優勢、提供的教學內容以及所謂的“風險保障”。費用方面，半年外教“一對一”課程，每周上兩次課，一次不少于兩個小時，套餐價收費20000元；如果按小時收費，需要根據老師的等級，每小時費用從200元到500元不等。
“保證所有外教都來自英語母語國，在北京上大學或者工作，我們有他們的學生證、工作證資料留存，安全性沒問題。”一位鄭姓業務員對記者反復強調。當記者提出外教是否有教學經歷及相關資格證書以及外教是否在外國專家局備案等問題時，這名業務員開始顧左右而言他，只是反復說“肯定沒問題”。記者提出先查驗時，業務員以“保管員不在”、“掃描版暫時無法顯示”等理由拒絕出示，并聲稱“交了費用后，會通知外教在第一次見面時把材料都帶上”。
無法提供外教認證資料的情況，記者在暗訪其他輔導機構時也多次遇到。到底什么人在北京當外教？從事英語輔導教育多年、目前擔任某知名輔導學校市場總監的老陳向記者道出了真相：“不看證書，看緣分，看價格。”老陳告訴記者，輔導機構請外教一般有三種途徑：一是通過中介機構招聘，這種方式招的老師相對有保障，但因為有中間傭金，費用最高；二是自己發招聘廣告；三是通過一些合作的大學社團招外籍學生來兼職。“也會有面試，一般就是他先做一個英語版的自我介紹，然后考官拿一本大學英語課本，讓他讀一段。聽著還順溜，就可以讓人力資源部門去談薪資了，談攏了就要了。”老陳坦言，目前絕大部分家長缺乏對于外教的鑒別力，的確有“長著一張外國人的臉就能干外教”的情況，“北京、上海稍微好一些，一些三四線城市基本上就是魚龍混雜，說不定還能遇上國外的混混。”
故事 第二次見面就要“交朋友”
在暗訪提供外教的輔導機構時，記者遇到了北京一所大學的學生小林。準備出國的她為了提高口語花錢請了一名外教，結果三番五次遭到糾纏，英語沒學好，反而惹了一身麻煩。
小林今年讀大三。按照出國留學的流程，她從春節后就開始了準備。“我申請英國的高校，學業成績沒問題，就怕英語口語不行。”她說自己是從一座三線城市出來的，中學階段老師只講語法、只做題，基本沒怎么練過口語。按照網上的攻略，她找到了一名能“互助學習”的外教。
3月下旬，小林在中關村和外教第一次見面。外教是一名小伙子，個子很高，瘦瘦的。簡單地交流了接下來的口語訓練計劃后，外教還主動請小林喝了一杯咖啡。這讓小林對外教的印象非常好，她把自己的微博、微信等社交平臺的用戶名都告訴了外教。當天外教送小林到宿舍樓下，她也沒有拒絕。
“當天晚上他就聯系我說盡快開始訓練。”小林說，第二天她和外教見面是在學校的籃球場，當時他正在和一群學生打球。見到小林后，外教直接把汗淋淋的衣服扔給了小林，拉著她手就往外走，“搞得跟是我男朋友一樣。”小林當場表示了拒絕，外教則直接表示“想和她交朋友”。
小林說，之后她再也沒理這個外教，但是外教天天通過手機、微信“騷擾她”，已經影響了她的正常生活。“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找外教了，還不如自己找個地方聽廣播、讀報紙呢。”小林后悔地說。
大學
嚴審資質證明
規定師德師風
記者注意到，相比一些民營輔導機構，大學對于外籍教師的管理就要嚴格得多了。北京交通大學語言與傳播學院常年聘請多位英語、西班牙語等語種的外教。學院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他們聘請外教有一整套完整的程序。首先審核報名者的資料時，對方必須具備英語教學能力，有兩年以上的教學經驗，“我們會對他進行面試。”其次，通過面試的應聘者需要提供包括經過當地認證的無犯罪記錄證明、體檢證明、學歷證明等材料，申請來華的工作簽證。抵達北京報到后，應聘者還需要去北京市外國專家局備案，去公安部門辦理居住手續，并進行再次體檢復核。
這位負責人表示，應聘者成為北交大的外教后，需要按照合同履行教學工作，完成規定的教學任務。院系和學校都會對此進行考核。她還特別提到了外教的師風師德問題，表示在合同里有明確的規定，“如果這方面出現問題，甚至涉及犯罪等，我們是一票否決，立即終止聘用的。”
專家
選擇品牌機構
最好先去試聽
到底該怎么請外教？是否所有人都適合外教？記者就此咨詢了北京外國語大學、中央民族大學等高校的外語(課程)老師。他們告訴記者，并非所有人都適合請外教。首先是費用問題，外教的費用相對較高，不是所有家庭都可以承受，千萬不能盲目攀比，增加家庭負擔；其次，外教的效果也不見得令人滿意，通常情況下外教的確語音語調比較純正、詞匯量大、遣詞造句更為熟練，外國文化知識儲備也會更豐富。但如果外教不善于教學，不善于把自己的語言能力和知識傳授給學生，效果就會大打折扣；第三就是學生的自身原因，學習語言講求一個積累和循序漸進的過程，會寫作文就得先會識字，和外教交流有一個詞匯量和聽力的基礎，單詞還不過關就去請外教，只會適得其反，中國教師這方面的訓練反而有優勢。
專家建議，選擇外教應該去一些大的品牌輔導機構，以免上當受騙。選擇外教前可以爭取一些試聽的機會，去課堂上感受一下老師講的究竟怎么樣。“不能因為長相是外國人就認定是外教，還要看授課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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